6、第六章-《衡门之下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他边走边回味着先前说的话,已经尽量说得温和了,也不知那娇滴滴的县主听了什么感受。

    会不会嫌弃他三哥,转头就回光州去?

    “姑姑怎么想?”

    屋子里,众人还因为那一番话震惊着,反倒是李砚先发话。

    栖迟起身坐到灯火明处来,脸上并无多大反应:“能怎么想,来都来了,难不成还掉头就走?”

    李砚一本正经道:“倒也是无奈事由,若真走了,才显得我们薄情寡义呢。”

    栖迟笑他:“人小鬼大。”

    时候已不早了,新露近前来提醒:该安置了。

    说话时,神情颇为微妙。

    栖迟眼睫颤一下,敛下两道阴影。

    意思是,大都护还在等着。

    她手指轻轻抚了一下下巴,仿佛被他剑挑着的冰凉还在。

    这男人,怕是除了能认出她来之外,根本就未曾将她放在心上过。

    她抬起头,说:“你去替我回一下大都护。”

    新露附耳过来,听她说了句话,蹙了眉头,迟疑地看了她一眼,但还是领命去了。

    伏廷站在窗口。

    他嫌屋中太过温热,灭了炭火再生火又麻烦,干脆就推开窗吹了片刻冷风,手里拿着军服里剩下的半袋烈刀烧。

    灌了两口下肚,身上凉透,腹中却如火烧。

    到第三口,想起这酒烈气灌喉,万一待会儿叫她闻着气味,或许不喜,抹了一下嘴,塞上了。

    其实那样的娇女喜欢什么,他又怎么清楚。

    若是喜欢的就是这种奢侈富足的生活,他眼下,也给不了。

    有脚步声进来了。

    他转过头,只看见一个侍女。

    新露下拜:“家主命我来向大都护告罪,她先前在客舍受了惊,身上不适,已在别处安置,请大都护自行安排。”

    伏廷把玩着手中酒袋,咧了嘴角。

    之前没有半点异样,连被他扣在怀里都不曾有惊状,到了这时候却旧事重提,是故意要在这时候回敬他了。

    “她人呢?”

    新露在他面前本就有些战战兢兢,乍一听到问话就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伏廷不等她回答就说:“请她过来。”

    新露连忙离去了。

    栖迟料到了他的反应,独独没料到他会叫她过去。

    难道他还要与她当面对质不成?

    她安抚一下一脸担忧的侄子,施施然起身过去。

    刚到门口,已听到里面传出细微声响。

    她一手提起衣摆,迈脚进门,看见那男人穿上了军服胡靴,一手抓了佩剑,长腿阔步地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到她面前,他停下,看着她。

    栖迟不得不仰头看他。

    他下巴犹如刀削出的一般。

    “你睡这里。”他忽然说,两眼在她身上停留一下,出去了。

    栖迟看着他出的门,新露跟过去了。

    不多时,新露返回,悄悄告诉她:大都护去书房睡了。

    “他是个哑子不成……”栖迟低低说。

    新露在旁与秋霜咬耳朵,大都护看着是话不多,先前不是还叫罗将军传话来着,的确像个哑子似的。

    栖迟轻轻掐着手指,白一眼他离去的方向,心道:什么男人,竟连句软话都不会说。


    第(3/3)页